第五章 野生伪天命之子

　　凌七夜懵了一下，“不、不会是认真的吧？调查九级大宗师的行踪？”
　　“你自己都说了若非九级大宗师亲自出手，不可能有人成功陷害你。”姜晨用爪子抹了抹脸叹气道：“所有的不可能都排除以后剩下的就是真相！
　　要么就是你杀了人；
　　要么九级大宗师亲自出手给你挖坑，二选一你觉得哪个更有可能？”
　　他嘴角抽了抽没能反驳，更何况自己家院落竟被毁成那样，确实并非常人之所及……
　　“现在你按照我的说辞成功把这件事拔高到敌对国阴谋的高度，想来一时半会儿没人敢拿你开刀。即便是大绥朝的皇帝陛下也得考虑一个八级高手对国家提升的战斗力，按理说你还有很大的压榨作用，只要阴谋诡计不是宫内制定的，那你就不用担心会被判处死刑了。”
　　姜晨活动活动筋骨笑道：“你的辩解也帮朝廷找好了台阶下，趁着争取出来的这段时间咱们争取一鼓作气把罪行洗脱！”
　　凌七夜仔细想了想点点头表示赞同，“哪怕找不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一个八级宗师实力不容小觑，大概率雷声大雨点小惩罚一下然后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不过……”
　　一想到自己再想溜出去查案小妖猫又得把那些看守打晕一次又一次，他就替那些普通衙役感到后脑勺疼。
　　与此同时武文全正凝眉沉思，“大人，校事司卫队员陈兴才来报凌七夜越狱一事尚未处理，您看……”
　　“越狱？”大理寺卿拉着脸指了指监牢方向，“凌七夜若真越狱，方才咱们提审的是谁？八级宗师想越狱不难，可他真要逃跑为何不在杀人后潜逃？此事处处透着蹊跷很不合常理！”①
　　“可是，陈兴才描述经过可不像是瞎编的。”武文全百思不得其解，压低声音猜测道：“难不成监牢里关押的凌七夜确实没越狱；但外面也确实有另一个‘凌七夜’在混淆视听？”弍
　　这个猜测有点意思，大理寺卿示意他继续。令
　　“方才我问过监牢管事，那些看守声称被人打晕可并没见到行凶者，众多犯人都说并未见到任何异常，因此推断监牢内无异动那些看守不过是贪杯偷懒睡了而已。③
　　既然门锁无恙，凌七夜也没有遁地的能耐因此陈兴才撞见的并非他本人！⑵
　　江湖上人皮易容术屡见不鲜，月夜之下乔装打扮成凌七夜自然也不会被轻易识破。下官推断，会不会是有人假扮凌七夜当众杀人逃脱嫁祸给他？”邻
　　大理寺卿眉头紧皱片刻挥手示意，“走！去清月楼再次勘察现场！”奇
　　一群人涌向清月楼的时候，没人注意到一只黑色小猫咪动作灵巧游走在屋顶之间也在向清月楼方向跳跃而去。思
　　“哎？宿主大大，你快看那边！”还没抵达清月楼，绒团子突然惊叫。玐
　　姜晨顺着它的爪爪往对面一看，发现有个穿着寻常百姓衣服的年轻人竟然被主角光环笼罩着！虽不及凌七夜的光芒范围大却是实心的很耀眼。
　　“这个任务世界不是只有一位天选之子吗？”他懵了一下急忙询问道：“那小子算怎么回事？”
　　小白猫反应迅速已经忙活着打报告了，几秒钟后它神色凝重道：“宿主大大，情况越来越棘手了！
　　主系统给的回复说——那小子是野生伪天命之子。
　　暂时不清楚是不是入侵，但对方有大气运在身不能直接踩死还得想办法夺他气运。如此一来真正的天选之子凌七夜才能回收这些光环，主角光环积攒回收越多就越好运！”
　　这是一场关于气运的争夺战？
　　姜晨总算在一团混乱中找到些要领，让绒团子去盯着野生伪主角，自己则快步跟上大部队前往清月楼进行现场勘查。
　　发生命案后清月楼就被封了。
　　宋予白死在一楼芙蓉间，这是个布置的颇具唐风富丽堂皇的花楼。推开屋门，就看见一池清水中有游鱼嬉戏还有朵朵芙蓉盛开，就连水池里的路径都特意做成十几个莲花形状的石墩，仅仅高出水面些许走在上面倒真有步步生莲的意境。
　　水池正中央是个布置雅致的平台，白纱帐幔隐约遮掩着地上斑驳暗色血迹。
　　茶台杯盏依旧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滚落一地，平台对面两米外是公共舞台区域。正如凌七夜亲口描述的那样，他和宋予白进入芙蓉间以后就同坐共饮庆祝他晋升六级拳师，直至吃饱喝足茶也喝到位。
　　随后凌七夜告辞离去，宋予白则依旧留在芙蓉间听乐赏舞。
　　按理说台上那些舞女是能看到他离开过程的，然而所有人口径一致说凌七夜始终没有离去而是在芙蓉间与死者饮茶闲谈直至深夜。
　　经过校事司司长亲自审讯，并未发现撒谎迹象……
　　那么凌七夜到底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又为何没人察觉？
　　姜晨穿梭在花楼廊檐画栋和彩缎之间，仔细观察案发现场片刻后摇摇头本能的舔了舔爪子。显然宋予白对凶手没有丝毫防备又或者对方实力高出他太多，以至于这位六级高手压根就没来得及反抗一招毙命。
　　宋予白惨遭割喉躺倒在地，鲜血流了一地。
　　现在还能看到在斑驳血迹中有过躺倒的痕迹，倒是能对上凌七夜的回忆——他是从血泊中醒来的，当时宋予白已经遇害身亡！
　　大理寺卿带着衙役还在调查清月楼的酒水问题，姜晨眉头微皱动作轻巧离开。
　　不能提取指纹、没办法做痕迹鉴定，想从现场找到线索破案难上加难。既然对方想陷害一名有主角光环笼罩的八级高手，显然不会犯低级错误让人轻易破解迷案。
　　有这时间不如先去看看野生天命之子的情况，只要能帮凌七夜抢来更多气运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宿主大大，我用预言之书把野生伪主的故事线搞出来了。”绒团子蹲在破旧院墙上，见他过来以后打开书页让他看。
　　这是个强者重生的老套路故事。
　　野生伪主名为陆凡，自幼修炼也算小有成就凭借实力很是光鲜了一段时间。然而陆凡在著名学府白鹤院进修的时候，好巧不巧遇上当时风光无限男主光环耀眼无人可敌的主角凌七夜。
　　两个年轻人本无过节，但陆凡仰慕追舔的小师妹对凌七夜一见钟情拼命跪舔引起陆凡的嫉妒心。
　　他想趁着学院比赛玩阴的搞死凌七夜，没想到害人不成终害己被当众打脸不说还被学院老师发现阴谋将其揭穿，陆凡身败名裂还受罚毁了一身武学赶出学院。
　　自此从天之骄子跌落成为人人嘲笑的废柴，陆凡也被赶出家族只能靠着给人写写信赚几个钱勉强糊口。
　　备受打击郁郁寡欢的陆凡并没有等来逆袭的机会，反而在今早因病一命呜呼，就在他断气的瞬间一道强大神识被神秘力量牵引进入尚有余温的体内。
　　夺得陆凡身体的乃是妖族强者。
　　多年前人族妖族大战，妖族被赶出此间封印了两界大门，只有极少数孱弱无害的妖精才被允许进入人间界。
　　由于妖族地盘扩张失败内部矛盾更加严重争夺也更残酷，因此这位已经修炼至九级巅峰的妖王大人为保晋升成妖神在一处遗址内抢夺灵药时被伏击遭遇重创，强行晋升失败被天雷劈的魂飞魄散。
　　机缘巧合之下，妖王一缕残魂借助陆凡尸体重生。
　　为了能够消除陆凡一缕残魂怨念从而正式接管身体，妖王利用丰富的知识储备轻而易举将凌七夜杀死在监牢中。
　　陆凡的怨念消失，一代妖王在人间界混得风生水起，炼丹药修复废柴之体又以售卖灵药短时间内积攒大量财力和人气。
　　时机成熟后颠倒黑白将当年被赶出学院一事罪责推在背负杀人犯罪名身亡的凌七夜身上，以万年妖王的心机成功洗白……最终妖王成长为人间界最强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玩弄各国于股掌之中并以一己之力打破两界封印，成为妖族新皇称霸天下！
　　“又一个爽文主角模板。”姜晨看完后忍不住皱皱眉吐槽道：“强者重生怎么总是要用废柴之躯？横竖都是抢了，找个正常人不香吗？”
　　绒团子在他身上蹭了蹭嘿嘿笑道：“喵都学会了——地位差距大对比强烈，废柴崛起才更爽嘛！为了方便拉仇恨，让路人惊叹装逼打脸的老套路。
　　宿主大大，咱的任务不但得保护真正的天选之子凌七夜还得想办法摁死伪主角，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对付这家伙？
　　得快点想办法哦，不然他要用邪法害死凌七夜了！”
　　“搞事情坏他好事，这不是咱们的老本行嘛。”姜晨收起来预言之书附在小白猫毛茸茸大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它顿时两眼放光喵喵叫着直点头。
　　陆凡离开看热闹的人群脸色阴沉回到租住的破旧院子，打量着家徒四壁忍不住冷哼一声，“想我堂堂妖王竟还有重生一次的机会，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残破废柴的人类身体！人类的味道太臭了！”
　　感受到本体残魂的不甘，妖王陆凡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带着嘲讽意味道：“这么废柴还不让我说，你是怎么好意思的？
　　人类就是麻烦，你只剩下一缕残魂还能奈我何？
　　想要我为你报仇化解怨念才彻底消失给我全部身体掌控权？呵，从我接受到的记忆来看，那个什么凌七夜也不过如此。
　　是你太愚蠢了，自己手段不够狠没把仇人弄死还反被逐出师门，真是丢脸！
　　罢了，既然你怨念无法消除本王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陆凡一改平日垂头丧气寒酸落魄的样子，脸上带着睥睨一切的表情走出院门。
　　好巧不巧迎面撞上几个正从大街上看热闹回来的妇人。
　　“清月楼那边死了人纷纷扬扬直闹到现在都没结案，今儿又来勘察现场会不会有什么转机呀？”
　　“那可说不好，毕竟涉案的是凌大人！往常只要他出手就没有破不了的大案，咱们也能瞧个热闹见识见识。如今他被关押在大牢里，怕是难破案喽！”
　　“凌大人长得帅武功高强前途无量，怎么会杀人呢？反正我是不信的。”
　　“我也不信，人家可是八级高手想静悄悄杀个人还不简单？干嘛闹得所有人都看见……”
　　…………
　　她们一路边走边叽叽喳喳讨论着，陆凡听到凌七夜的消息那缕残魂怨念就激动起来让尚未全部掌控身体的妖王受影响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么多人都看见凌七夜暴怒杀人，还有什么好查的？
　　哼！板上钉钉的事向来办案利落的校事司却拖拉到现在，肯定是想办法包庇罪人！
　　凌七夜嘛，运气好的小白脸儿只会吃软饭让女人护着。瞧着吧，他很快就要遭报应惨死监牢了！”
　　一席恶语出口，陆凡瞬间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反倒是那几位妇人都用鄙视的眼神打量他一番嘲笑道：“哟，我道谁在大放厥词，原来是凌大人的手下败将啊。”
　　“害人终害己的废柴，竟然还有脸说别人遭报应。”
　　“真是好笑！为了避嫌此案特意交由大理寺查案竟然还有人编排人家校事司包庇。”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他这种一事无成的废柴也只能这样暗里中伤别人了。反正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修炼、进入任何一个衙门做事，可不就逞口舌之快呗……”
　　…………
　　几名妇女嘻嘻哈哈嘲讽让陆凡脸色阴沉下来。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指点点？
　　呵，今日我妖王重生必让尔等颤栗俯首！
　　“别急着否定。”陆凡微微昂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自信光芒冷笑道：“不信我们打个赌，三天之内凌七夜必遭报应暴毙监牢之中；七天内，我必考中府衙协理一职搬到衙门里去住。
　　倘若两件事全部实现我也不要什么彩头。
　　你们这些门缝里看扁人的长舌毒妇站到大街上，脖子里挂上写着‘狗眼看人低，向陆凡公子请罪’的木牌各自扇自己四十耳光，我便饶你们全家死罪不再追究此事。”
　　伪主角光环笼罩下，几名妇人被强行降智沦落为装逼打脸惯用工具人。
　　一个个嗤笑着应下赌约并再次贡献一波拉仇恨的嘲讽言论。
　　“没想到野生的光环也能这么厉害啊。”小白猫咂咂嘴摇头无奈道：“降智打击也忒狠了，正常人谁特么搭理你这种不公平又莫名其妙的装逼赌约？”
　　它蹦跶着跟上对方，看着陆凡一路往修炼者常去的交易街道走去，显然他准备买灵药炼制修复废柴躯体的丹药，说不定还能“机缘巧合”随便买个破烂回头都能发现是至尊神器或者牛逼哄哄的宝贝呢。
　　烂大街的套路了，野生伪主也没点创新真让喵失望啊！